“股捐第一人”套现 牛根生9亿港元做慈善

2009年07月21日 09:09
来源：公益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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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公益圈有着“股捐第一人”之称的乳业大亨到底“用心”何在？变股为现的捐赠方式国内尚未出现，老牛这次大手笔的动作是否已触及公益市场底线？9.55亿港元这庞大的资金数额究竟会倾注在哪些领域？

经过三氯氰胺和特伦苏OMP事件后，蒙牛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资金链的突然断截让牛根生连续几个月彻夜未眠。7月7日，意外出现在北京的牛根生却满脸笑意。中粮宣布联手厚朴基金入股蒙牛，以每股17.6港元的价格投入61亿港元收购蒙牛公司20%的股权，并以此正式进入乳制品行业。中粮伸出的这条橄榄枝像救命稻草一样让牛根生吃了定心丸。与此同时，牛根生却宣布了另一件震惊世人的决定：由他掌控的老牛基金会3.48%的股权全部抛售，套现为9.55亿港元，全部用于公益慈善事业。 
 
一时间，舆论哗然。外界开始揣测，这个在公益圈有着“捐股第一人”之称的乳业大亨到底“用心”何在？变股为现的捐赠方式国内尚未出现，老牛这次大手笔的动作是否已触及公益市场底线？9.55亿港元这庞大的资金数额究竟会倾注在哪些领域？有人认为，这是牛根生淡出蒙牛高层，投身公益事业的新举动。之前，牛根生宣称50岁后将正式退出蒙牛管理层，也许，这一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究竟孰是孰非，还有待时间来解答。

蒙牛“不差钱”
 
7月7日前一天晚上，牛根生激动的几乎整夜未眠。这意味着新一轮的较量即将开始。而在他心中酝酿许久的新计划随之也将曝光，究竟会激起怎样的浪花，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底儿。
 
7月6日晚，蒙牛乳业发布公告称，中粮集团有限公司将联合私募股权基金厚朴投资公司，出资61亿港元，以每股17.60港元认购新股和收购旧股，占蒙牛乳业总股本的20%，成为第一大股东。
 
根据蒙牛乳业的公告，蒙牛的发起人通过金牛公司、银牛公司此次的减持，将共计获得约21.03亿港元。而与此同时，牛根生也宣布了由他掌控的老牛基金会3.48%的股权全部抛售。有人做过计算，该基金会出让其全部持股共54,283,792股蒙牛股份，总计约9.55亿港元。
 
交易完成后，中粮集团和厚朴投资联合体将花费61亿港币获得20.03%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老牛基金”将不再持股，“银牛”、“金牛”、牛根生以及其他一致行动人的持股比例将分别下降到5.78%、2.11%、3.96%、3.33%。
 
一时间，外界对牛根生套现的说法莫衷一是。有人认为是牛根生最新的公益战略，也有人认为是蒙牛经过三氯氰胺和特伦苏OMP事件后，出现大量资金链短缺。
 
更有业内人士做过这样的估计，在三聚氰胺事件和“OMP事件”的双重打击之下，蒙牛资金缺口高达20-30亿人民币。实际上，此次中粮入股蒙牛，将为蒙牛带来30亿左右的资金。
　
针对此前蒙牛乳业缺钱才卖股权的猜测，牛根生表示，蒙牛真的不缺钱。“去年底蒙牛的现金储备12亿左右，到现在为止，至少在32亿以上,这是和中粮合作之前。”他表示。
 
一位国盛证券研发中心研究员分析表示，“蒙牛半年报的现金和银行存款将超过35亿元。应该说资金链的问题是不存在的。”据提供的数据显示，在各大乳品企业中，蒙牛的财务状况并不是最差的，尽管其流动性也并不好。自2008年10月，蒙牛乳业的股价探底6港元以来，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其股价已经上涨到19.32港元，为低谷时期的3倍多。

疑套现做公益为解救危机
 
套现9.55亿港元做公益，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尤其是国内尚需资金的公益市场来说，这像一颗重型炸弹一样，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牛根生表示,这笔资金将作为公益慈善事业的投资本钱,“赚多少钱也是投向慈善事业”。虽然牛根生热衷公益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但这次大手笔的资金砸向公益市场到底意味着什么？很多人给予观望。
 
牛根生做公益擅用“怪招”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早在2003年圣诞节，牛根生正式向负责上市法律事务的律师表示，等公司上市后，他就捐出股份，成立“老牛专项基金”。这在当时引起了一阵骚动。捐赠股份这种捐赠方式在当时国内从未出现。
 
1993版公司法第一百四十七条规定：“发起人持有的本公司股份，自公司成立之日起三年内不得转让。公司董事、监事、经理应当向公司申报所持有的本公司的股份，并在任职期间内不得转让。”——这意味着时任蒙牛董事长兼总裁的牛根生并不具备捐股的法律条件。
 
“当时，旧公司法规定股权不能捐赠，只好采取了虚拟转让的方式。”牛根生解释，“2005年，新公司法出台后，股权可以捐赠了，但捐赠额度每年不能超过25%。到2009年，股份捐赠完毕。”局于法律限制，于是，牛根生创造了一条先成立专项基金，然后捐股给基金会的道路。2004年12月28日，为“老牛专项基金”而创立的平台机构“蒙牛事业发展促进会”注册完毕。牛根生承诺,将其拥有的蒙牛乳业（02319.HK)和内蒙蒙牛（蒙牛乳业的子公司）所获现金红利的49%捐给老牛基金会。如果他脱离蒙牛或者去世,股份(包括期权实现后的股份)将全部捐赠给老牛基金会。
　
2005年1月12日，“老牛专项基金”正式设立，在内蒙古自治区民政厅的登记管理之下，非公募基金会老牛基金会也对外宣称成立，牛根生将自己在蒙牛所占的10%左右的股份全部捐出。
 
2007年底,“老牛基金会”又投建了“老牛投资”。而“老牛投资”则是一家主要投资农业等领域的基金。
 
自此，牛根生也成为了中国第一捐股之人。
  
老牛基金会成立后，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公益行为寥寥无几。在我国，公益性民间组织主要包括那些以社会公众为服务对象的社会团体（含基金会）、民办非企业单位，其中，以社会公众为服务对象，而不是以部分人、小集体或个别人为服务对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界定。老牛基金会有些类似于企业内部救助基金的行为却让人对其“公益”性质产生怀疑。
 
牛根生解释说，基金会目前财力有限，只能选择一个能起“四两拔千斤”的“支点”，这个支点显然就是龙头企业。然后通过龙头企业的带动，实现基金会对农民的间接援助。
  
不得不承认，捐赠股票给牛根生带来了很多“欣喜”，但同时，也让他遭受了不少的非议，毕竟股捐如同捐物，其价值需要经过市场检验或即时评估。
 
2008年11月3日，牛根生将捐给老牛基金会的4.4%的股权抵押给摩根士丹利，按照当时的市值来算，如此抵押可融来资金不少于10亿元。牛根生拿捐赠的股票来解急的做法引来了轩然大波，有人质疑，如此巨大的数额不会在这三年就被老牛基金会“公益”完，那么钱究竟流到哪里去了？如果被蒙牛挪用，岂不是给社会公益开了一个空头支票？
 
时间回到2008年9月16日，蒙牛被卷入三聚氰胺事件，形势急转直下。9月17日停牌前，蒙牛乳业股价为每股20港元。9月23日，蒙牛复牌开盘即暴跌66%。11月3日，蒙牛乳业收于6.65港元。当时，质押股权以融资，对他来说，并无不妥。问题在于，他动用了捐赠的股票。
 
而这次事件是否也是牛根生“急中生智”用套现的方法解救危机困境的方法，目前尚无定论。但面对捐赠股权的不确定和风险性，牛根生这次“套现做公益”的方式似乎更能让人相信。但“变股为现”的方法是否真的可以操作，这又将是公益史上一次大检验。

大额套现影响公众信心
 
牛根生引领的“捐股”还未告一段落，套现做慈善的“新招”又出现，不知“捐股粉丝”们是否吃的消。
 
紧跟牛根生捐股后，杨澜决定捐出其与丈夫吴征先生拥有的“阳光媒体投资集团”股份中的51%，在香港地区成立“阳光文化基金”。2006年5月，合生创展集团董事局主席朱孟依在中山大学的一次活动中表示，将从个人财产内捐出目前市值约10亿港元的股份设立“合生珠江教育发展基金”。最近一次曹德旺捐股事件更是炒的沸沸扬扬。
 
在国外，捐股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如比尔盖茨就把自己的部分微软股份捐给了“比尔盖茨和梅琳达基金会”。但是捐股对刚刚起步的中国公益事业来说，显然是一件新鲜事。
 
对于股权捐赠渐渐增多，中国社科院政策研究中心杨团研究员认为，捐股是国际通行的做法，无论是洛克菲勒基金会还是盖茨和梅琳达基金会，其捐赠方式都是现金加股权，即便是捐赠来的现金，慈善机构的理事会出于资产增值和风险的考虑，决定投资债券、股票或其他股权投资等方向。
 
绿色能源专项基金姚军峰博士认为，股权捐赠这个新课题的引进对公益机构今后的发展道路是具有革命性意义。
 
他认为，股权捐赠对于企业和公益机构是双赢的，企业捐赠股权既增加了企业资本运作的手段，又帮助企业提高公司的公益形象、增强公司的社会认可度，而公益机构募集股权保证了长效机制的建立，增强了其运作的计划性，使其发展更高效。
 
而股权捐赠是否有法律保障，这在目前国内法律上来说，还是处于空白，但也不难发现，通过股权捐赠的方式却在渐渐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业内一位长期关注“捐股”专家发现，目前，所有的股权捐赠都是流向捐赠者专门设立的基金会，“而且捐股者所拥有的股份都是在香港上市，这也与香港资本市场对捐股的慈善理念较为接受有关。”但他强调表示，基金会的日常运作还是以股权的红利为主，较少出现将股份套现以进行捐赠的情况，因为基金大额套现会影响公众对上市公司的信心。
 
针对此次老牛股份套现捐赠的情况，中国社科院社会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葛道顺也表示了担忧，“但至于这种方式的可操作性究竟如何，目前很难讲。如果这种方式成立，那将是一种捐赠方式新的探索。”
  
他强调说，目前，“变股为现”尚未出现，也无法可依，尤其从法律程序上。
 
9.55亿港元，对国内公益市场也许只是杯水车薪，但这庞大的资金动向将投入哪些公益，人们拭目以待。

■链接
牛根生股捐变现过程
蒙牛否认牛根生等套现6000万 股票最终捐赠安排不变
 
据报道，蒙牛的牛根生等高层，在2009年3月16日减持518.15万股份，持股量由26.27％下降到25.94％，按16日和19日蒙牛乳业最低股价9.86、9.91港元计算，牛根生等人套现6000万港元。之后，蒙牛乳业高层“套现”消息引发市场强烈关注。
 
经过相关媒体调查，事实上，蒙牛高管在2009年3月16日并未出售所持有的任何数量的蒙牛乳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股权(以下统称蒙牛股票)，并且自2008年8月1日以来，特别是“三鹿奶粉事件”发生后，公司高管从未出售过任何蒙牛股票。而公司董事长牛根生所持有的蒙牛股票更是最终全部捐赠作为公益用途，这一安排至今并无改变。

牛根生抛售3.48%的股权，套现9.55亿港元
 
7月7日，蒙牛乳业发布公告称，中粮集团有限公司将联合私募股权基金厚朴投资公司，出资61亿港元，以每股17.60港元认购新股和收购旧股，占蒙牛乳业总股本的20%，成为第一大股东。
  
根据公告，蒙牛乳业除了将向中粮及厚朴组建的合资公司发行17380万股新股外，“银牛”、“金牛”及“老牛基金”将以每股17.60港元的价格向合资公司出售蒙牛6580万股股份。
 
其中，金牛、银牛是蒙牛发起人、业务伙伴和雇员持有的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共出让119,516,208股股份，总计约21.03亿港元。老牛基金会是牛根生控制的，该基金会出让其全部持股共54,283,792股蒙牛股份，总计约9.55亿港元。
 
交易完成后，中粮集团和厚朴投资联合体将花费61亿港币获得20.03%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老牛基金”将不再持股，“银牛“、“金牛”、牛根生以及其他一致行动人的持股比例将分别下降到5.78%、2.11%、3.96%、3.33%。
 
值得注意的是，牛根生掌控的老牛基金会3.48%的股权全部抛售，套现了9.55亿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