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找到世界上最好的 做出更好的超过它

他的火箭被多国政府征用，

他的太阳能企业财源滚滚，

他是电影里超级英雄的原型，

他说死后要埋葬在火星上

……

（插画：R.Kikuo Johnson）

今天，他来到世界头号汽车市场中国，计划在未来4年内实现本地化生产，以及兴建庞大的充电站网络。这位42岁的硅谷创业大神正在尝试完成中国政府一直难以完成的任务：说服消费者购买电动汽车。

每到周五，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都会召集手下工程师，在一间飞机修理库里开会。这间老旧的修理库位于好莱坞公园赛马场和赌场以南几英里，现如今是马斯克名下特斯拉汽车公司(Tesla Motors)的研发基地。他在会议中检查团队的工作进展，并就设计问题给出直截了当而又往往语带挖苦的批评意见。2012年7月份的一次会议现场，Model S轿车和公司即将推出的Model X SUV的车架就摆在墙角，动力传动系统原型和驾驶室实体模型就摊放在水泥地上。

员工围在马斯克身边，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检查车窗遮阳板。马斯克横竖看不上自己手里的这块东西。他检查了接缝处，发现有了这条接缝，遮阳板表面“像鱼嘴一样”鼓了起来。转轴的几个螺丝更是像刀子在剜着他的双眼。他宣称，他要找到世界上最好的遮阳板，然后做出更好的来超过它。

会议移师停车场进行。这里停放着多家竞争对手的汽车，有的是混合动力车、有的是传统燃油车，它们都在等待着马斯克来品头论足。身高近1米9、虎背熊腰的马斯克先是将自己塞进了一辆现代豪华车的后座，然后又钻进了讴歌SUV。他嘲笑讴歌的第三排座椅局促得好像“侏儒窝”，一群工程师听闻此言窃笑了起来。他说：“看到其他车有多么糟糕，我感觉好极了。”

2011年，生产讴歌的本田汽车公司就卖出了20万辆混合动力车，丰田汽车公司卖出了62.9万辆。而特斯拉在9年时间里累计生产了2450辆汽车。近来，汽车业或许是经历了一段困难时期，但特斯拉却遭遇了大量的交付延迟和质量问题，以及差点儿让公司彻底完蛋的财务危机。面对那些规模大得多的竞争对手付出的种种努力，马斯克感觉很不屑，而对马斯克的朋友和同事来说，他的这种态度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形容马斯克是史蒂夫乔布斯、约翰洛克菲勒和霍华德休斯的综合体。科技业投资人、曾与马斯克共同创办PayPal的彼得斯尔(Peter Thiel)说：“马斯克像是从过去那个不太讲求循序渐进的年代穿越而来。他所创建的公司，其愿景不是以几年、而是以几十年来丈量。”在硅谷打拼多年、曾与马斯克在一家视频游戏公司共事的企业家布鲁斯利克(Bruce Leak)说：“当他跳跃着前进时，他拥有比尔盖茨那样的能量，而他现在放慢了脚步，因为他实在是太聪明了。”马斯克的朋友、电影《钢铁侠》的导演乔恩费夫洛(Jon Favreau)说，在将漫画英雄人物、制作了飞行盔甲的花花公子发明家托尼史塔克(Tony Stark)搬上大荧幕时，他头脑中想到的人物原型就是马斯克。

2012年对马斯克来说是最激动人心的一年，当5月份，他名下的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成功地从卡纳维拉尔角发射了一枚长约70米的火箭，将Dragon太空舱送至距地球表面约350公里的国际空间站，与其实现了对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将此形容为“绝对难以想象的”壮举。已于2010年上市的特斯拉开始在6月份交付全电动Model S豪华轿车，并将很快在全国范围内建造充电站。马斯克担任董事长的SolarCity致力于开发民用和商用太阳能市场，拥有超过2.8万名客户，预计公司很快将上市，估算市值为15亿美元。马斯克是特斯拉和SpaceX的首席执行官，也是上述三家公司最大的股东。在SolarCity首次公开募股之后，他的净身家将远超30亿美元。

如果这些公司得以生存，那么它们的业务仍将是不可思议而又激动人心的。马斯克说：“未来六个月将是特斯拉真正证明自己的时候。我们需要每年售出超过2万辆电动车，并实现25%以上的毛利率，这一水平接近汽车行业的峰值。”虽然SpaceX已锁定了2017年之前、价值约30亿美元的太空运输业务合同，但该公司必须使用自己尚未完成开发的设备进行发射，并确保所有发射都万无一失。不过，马斯克的眼光不仅仅限于现金流量表。他说：“我们还没有解决可持续能源生产的问题，而且人类只能在地球生存，我们不是多行星生物。”

马斯克的每一段创业经历可谓精彩纷呈，足够单独拍成一部电影。马斯克在南非比勒陀利亚长大，当时的南非还没有废除种族隔离制度。马斯克是家中三个孩子的老大。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建筑工程企业，承接政府和商业项目，他的母亲是一位营养师。

马斯克9岁左右时，他的父母离婚了。马斯克与弟弟金巴尔(Kimbal)的青少年时代过得格外独立，而且，他很享受这种状态。一次，他们一同骑车去约翰内斯堡，骑了大约80公里。马斯克说：“我们以为自己知道怎么去那里，但实际上我们谁都没有地图，我们半道就迷路了，最后只得穿过一些非常危险的地区。”马斯克还喜欢在家里自制炸药和小火箭。他说：“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炸掉，真是太有意思了；很幸运，我的十个手指头还都在。”马斯克还带着弟弟和几位表兄弟干了一些小生意，例如在社区里卖复活节彩蛋，还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

少年时代的马斯克博览群书。弟弟金巴尔说：“他一天可以看完两本书。”马斯克在十二三岁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存在主义危机，于是，他阅读了大量的哲学和宗教书籍。当被问到哪本书曾给他带来抚慰时，他提到了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他说：“这本书教会我，真正的难点在于，想明白应该问什么样的问题，而一旦你抓准了问题，剩下的就很容易解决了。”书中提到，有关“生命、宇宙等问题的答案是42”，马斯克所说的正是此意。他说：“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我们应该努力扩大人类意识的深度和广度，以便问出更好的问题。事实上，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努力提高全人类的智慧。”

马斯克在15岁时认定，去美国可以帮助他加速自我实现的进程。他的母亲出生在加拿大，那里距离美国足够近了。马斯克获得了一本加拿大护照，买了张机票来到蒙特利尔，当时他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他经常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就登门打扰加拿大远亲。他在农场里打零工度日，干些拾掇菜地、铲稻谷的农活，最不济的时候还给木材厂清洗过锅炉。马斯克回忆道：“干活儿的时候我必须穿上防护服，摇摇晃晃地穿过狭窄的通道，然后掏出一团热气腾腾、粘粘糊糊的东西，把它铲到洞口外面，等着别人把这团脏东西用独轮车推走。”

马斯克最终进入了安大略省的皇后大学学习两年，然后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录取，并获得了经济学和物理学的的双学士学位。通过在自己和阿迪约罗西(Adeo Ressi)合住的房子里举行大型派对，马斯克供养自己完成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业。罗西用荧光颜料制作了各种工艺品，将这栋房子装点得颇具夜店范儿，马斯克则负责管账。罗西记得有一次，马斯克将他的一件艺术品改装成了一个书桌。他说：“我当时说‘哥们儿，这是咱们派对小屋的一件装饰品，’它不是书桌，它是艺术品。我们一直为此争来争去，或许今天，凭他的聪明智慧，他会承认‘阿迪约，那确实是艺术’。”当我问起这个问题时，马斯克回答：“那就是个书桌。”

当他还是大学生时，马斯克就曾为一家电子书扫描服务公司和一家“超级电容”能量存储企业撰写商业方案。约会时，他会滔滔不绝地讲述电动车的好处，女伴们常常听得无聊至极。无论马斯克想启动哪一个大项目，他都需要一大笔资金。于是，1995年，他放弃了在斯坦福大学的应用物理学硕士学业，和弟弟金巴尔共同创立了一家名为Zip2的网络地图和黄页企业。4年后，他们以超过3亿美元的价格将Zip2出售给了康柏电脑公司。

马斯克将挣来的钱投入了另一家名为X.com的初创企业。它大致是一家网上银行，而后发展成为PayPal。马斯克当时是最大的股东，并一度担任了首席执行官之职。2002年，EBay斥资15亿美元将其收购。马斯克从这笔交易中挣到了1.8亿美元。

马斯克将这笔资金用到了SpaceX、特斯拉和SolarCity上，并成立了一家名为Everdream的数据中心软件企业。他结交了不少好莱坞电影人，费夫洛就是他在那个时候认识的。2005年，马斯克担任了讽刺电影《感谢你抽烟》的执行制片人。

由于交付延迟和成本失控，特斯拉在2008年走到了破产边缘，只得四处寻求新一轮的风投资金，而此时，马斯克也备受嘲讽，人们奚落他根本就是汽车业的门外汉，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汽车行业博客The Truth About Cars还刊登了名为“特斯拉死亡观察”的连载特写。马斯克把自己最后的300万美元投了进去，并开始向朋友借钱。他与大学时的恋人贾丝廷(Justine)的婚姻也在此时破裂，两人在博客上登出了各自从离婚协议中分得的财产。马斯克说：“我就像是被人用枪托狠砸了几下”。他卖掉了自己的麦克拉伦F1跑车，这是当时全世界最贵的汽车。他说：“我当时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而后，事情峰回路转，马斯克的救星从天而降——戴尔公司出资1.2亿美元收购了Everdream，而马斯克正是Everdream的大股东。马斯克回忆说：“这笔钱是2009年年初到位的，它补足了我的资金。感谢上帝。”

在加州弗里蒙特的特斯拉工厂里，最大的一栋建筑足有800米长、400米宽。丰田曾在这里每天生产1452辆汽车，其中包括花冠、塔库玛及其他车型。丰田2010年关闭这家工厂后,马斯克出资4200万美元将它买了下来。如今，这里每天生产六辆Model S。巨大的铝板被送进厂房，切割成较小的尺寸，然后再被巨型冲床弯曲折叠成适用于Model S底盘和车身的形状。在厂房的另一区域，工人们正在组装锂电池组。旋转着的红黑色机器臂在轻触之间就将各部件固定在了一起。有些机器臂抓起整车，吊到高架式输送机上。

每一辆成品都要经过一系列严格测试，包括用高压水枪检查潜在裂缝，以及在不同路面行驶，察看是否有松动部件。马斯克会检查每一辆即将交付的Model S。负责车辆制造业务的副总裁吉尔伯特帕辛(Gilbert Passin)表示，公司预计到年底前日产量可以达到100辆。

帕辛原先供职于丰田汽车；在特斯拉与SpaceX，许多员工都和他一样，是马斯克从知名竞争对手那里挖来的。看着工人们一边听着广播中播放的Sweet Child O’Mine，一边组装汽车，帕辛解释说，特斯拉给了他一个机会，去做一些大胆而新奇的工作。他说：“我们完全是从零开始，现在有机会来展现我们的能力。”

扣除抵税额后，Model S的起价约为5万美元。它堪称汽车工程学的奇迹，这辆七座轿车只需4.4秒就可将时速从0加速到约90公里，一次充电可以行驶480公里左右。由于电池组安装在底盘部位，而且发动机只有西瓜大小，Model S的内部空间远远大于燃油汽车。当然，这辆车也有后备箱，还有被公司称为“前备箱”的地方——这个巨大的储物空间位于车身前部，也就是燃油汽车安放发动机的地方。由于前座之间没有变速杆相隔，车内多出了额外的储物空间，而且还镶嵌了一块17英寸的触摸屏。

特斯拉没有采取传统的经销商模式，将自己的多款车型在大厅里陈列出来，而是在一些高级购物中心开设规模不大、呈现极简主义风格的连锁零售店，其中有一处就位于圣何塞市富丽堂皇的桑塔纳商业街。特斯拉的门店与苹果专卖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并不是巧合。马斯克2010年聘请了曾制定苹果零售策略的乔治布兰肯希普(George Blankenship)，让他负责管理特斯拉的零售店。在圣何塞的门店里，天鹅绒拦绳将一辆红色Model S轿车围在正中。近旁，一个没有车身的车架向人们展示着车辆内部的电池组、发动机和定制动力传动系统。墙壁上的触摸屏可以让潜在客户算出购买电动车能省下多少钱，还可以让他们尝试为爱车挑选不同配置。一旦敲定了某一款设计，他们只需用手指在触摸屏上一划，一辆定制轿车就会出现在门店正中的巨幅屏幕上。

这里的销售人员不靠佣金挣钱。布兰肯希普说：“通常，经销商会希望你当场就买走他的车，这样好帮他清空库存；而我们的目标是在客户与特斯拉及电动车之间缔结纽带”。就像苹果的iPod和iPhone那样，特斯拉希望自己的电动车不仅是一个代步工具，也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宣言。布兰肯希普说：“我们手头握有数千辆Model S的订单。”而且客户在下单之前都没有经过试驾。特斯拉在全球拥有24家门店，计划今年新开10家。

布兰肯希普的办公室曾与乔布斯相隔不远。他说，马斯克乐于招贤纳士，并且能让各个领域的专家在不受太多监管的情况下发挥所长。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将要改变世界的地方工作。”

7月12日，在前往比弗利山庄出席William Morris Endeavor演艺经纪公司举行的放映会时，马斯克迟到了。马斯克和他的朋友、女演员奥莉维亚维尔德(Olivia Wilde)是当晚所放影片《霍乱时期的棒球》的执行制片。这部30分钟的纪录片讲述了海地一场霍乱瘟疫中发生的故事。曾在系列剧《办公室》中担任主角的雷恩威尔森(Rainn Wilson)主持了放映会后的讨论环节。

随后，马斯克和几十个朋友前往Mr. Chow餐厅举行一场小小的庆祝仪式，这也是好莱坞名流最喜欢的中餐厅。马斯克谈兴正浓，并在街上逛来逛去。他描绘了当小罗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 Jr)突然造访SpaceX办公室时，NASA官员们顿时化身追星族的情景。我提醒说，他看起来不像是置身阿富汗、坐在悍马车后座上喝苏格兰威士忌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倒更像是抓起健怡可乐一饮而尽的工作狂。他反驳道：“嘿，我去年圣诞节去了海地，到了一些相当危险的地方。他们所说的那种‘僵尸’酒还把我给喝高了。”

《霍乱时期的棒球》的联合导演拜伦穆瑟尔(Bryn Mooser)证实了马斯克的海地之行。马斯克为当地一家孤儿院带去了450件玩具和35台苹果MacBook Air。在户外烧烤时，他告诉孩子们如何将自制小火箭发送上天，他还探访了一处村庄。马斯克是用自己的私人飞机将所有这些礼物带过去的吗？穆瑟尔狡黠地挤了挤眼睛，回答到：“是的，但我们没有告诉别人。”

SpaceX总部在比弗利山庄的另一端，与特斯拉研发中心比邻而建。当波音公司削减747机型的产量并离开这个地方后，马斯克将它租了下来。SpaceX总部的前半部分看起来与典型的科技公司办公室没什么不同。开放式布局的房间中放着一排排办公桌，其中一个超大的角落隔间属于马斯克。再往里走大约30米，景象就有别于一般办公室了。首先，映入来访者眼帘的是一个组装区，身穿蓝色SpaceX实验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组装定制电路板，周围全是示波器和焊铁。再往里是一个近3万平米的组装间，SpaceX航天器上80%的部件都是在这里生产的。

好几百人在这个大厅里忙前忙后，照看着SpaceX为客户定制的机械设备。整个大厅都回响着机器释放出压缩空气或在金属上钻孔的噪音。数台Merlin发动机和Dragon太空舱散放在地上。Dragon太空舱高4米多，设计载重近6000公斤。马斯克希望，未来这种太空舱能一次将七人送上太空。

有一群工人正在组装一个防护罩，它将用于保护潜在客户将要发射的卫星；马斯克说，加拿大政府和泰国政府都表示出了兴趣。SpaceX计划明年进行八次发射，到后年发射次数将增至16次。如果达到这一目标，那么SpaceX将在全球商用太空飞行中占据主要份额（像维珍银河(Virgin Galactic)这样的公司从事的是太空旅游服务）。SpaceX计划在未来三年里将游客送至空间站，每人收费2000万美元，较现在的6300万美元大幅降低。SpaceX可能是马斯克所有业务中表现最好的一个，它在执行积压订单的过程中就已经实现了盈利。

SpaceX董事会成员史蒂夫尤尔韦松(Steve Jurvetson)是一位业务涉猎极广的早期投资家，从特斯拉、到HotMail、再到Synthetic Genomics，几乎无所不包。他谈到，马斯克拥有一种少见的直觉，知道什么样的太空业务是可行的。建造和发射火箭是尤尔韦松的爱好之一，他有一间办公室堆满了太空纪念品，其中许多是直接从前宇航员手里买来的。他说：“在太空领域，有些东西是绕不开的，这里没有什么艺术空间，因为物理学定律才是王道。”尤尔韦松说，马斯克已经根据火箭载荷，构想出了混合及匹配发动机配置的模块设计，他认为马斯克建造出了目前最安全、且最具成本效益的航空器，正因为如此，也只有SpaceX真正解决了美国向空间站、甚至向更远处双向输送人员和物资的问题。SpaceX总裁格温肖特维尔(Gwynne Shotwell)说：“我们不是月球人，但我们绝对是火星人。”

马斯克难以共事。公司前员工私下里说，他专制独裁，态度生硬甚至到了唐突无礼的地步。马斯克和特斯拉联合创始人、前CEO马丁艾伯哈德(Martin Eberhard)之间长期不和。艾伯哈德的辞职曾引发了很大的争议，而后，他以诽谤为由状告马斯克。艾伯哈德曾经开过一个博客，专门记录马斯克对员工的所谓劣行。最终，双方达成一致，不再公开贬损对方。尤尔韦松说：“马斯克和乔布斯一样，眼里容不得三四流货色，不过我想说，他比乔布斯要温和些，比盖茨也要优雅些。”

那些坚持留下来与马斯克共事的员工似乎很喜欢他。平时，马斯克会往来于洛杉矶工厂和弗里蒙特工厂，每周都要在两个地方分别待上几天。当他来到硅谷，他总是住在朋友家里而不是住酒店。SpaceX和特斯拉的早期投资人、经常在家里接待马斯克的比尔李(Bill Lee)说：“我们在家里一起打打电子游戏，吃些东西。”

姑且不论帮助人类冲破地球的桎梏，仅是帮助人类解决碳排放问题，就影响到了马斯克的个人生活。今年8月，他和第二任妻子、女演员塔卢拉莱利(Talulah Riley)办妥了离婚手续。马斯克在四年时间里第一次给自己放了个假，今年夏天，他带着自己的五个儿子（一对双胞胎和三胞胎）和弟弟金巴尔一家前往毛伊岛度假。他说：“我觉得，我在工作和孩子们之间的时间分配还不错，不过我想，我应该用更多时间来约会，我需要找一个女朋友。她一周想要我陪她多久？10个小时？”

在马斯克看来，人类恐怕还得在地球上再住一阵子，于是他想出了名为Hyperloop的计划。他没有透露具体细节，但他说，这是一种像管道那样的运输工具，人们只需30分钟就可以从旧金山市区来到洛杉矶。他将其称为继火车、飞机、汽车和轮船之后的“第五种交通工具”。他说：“人们真正想要的是一种不会发生事故的交通工具，它的速度不仅比飞机至少快一倍，还采用太阳能驱动，而且随到随走，不用等候特定的出发时间。”马斯克的朋友们说，今年夏天，他在Hyperloop的技术问题上取得了突破。马斯克说：“我想和州长或者总统谈谈这件事，因为他们提议出资600亿美元建造的加州子弹头列车，是世界上单位英里成本最高而又跑得最慢的子弹头列车。他们完全搞错了方向。”他说，旧金山至洛杉矶的Hyperloop，其成本大概只要60亿美元。

马斯克还计划设计一种新型飞机。他说：“波音用了10年时间，花了200亿美元，才把飞机的效率提高了10%，这可真够差劲的。我已经在头脑中设计了一种垂直起飞的超音速飞机，这将成为一个真正的重大进步。”

在与马斯克畅谈了几个小时后，超音速管道、像火箭般直飞上天的飞机，这些似乎已是触手可及。那么星际旅行呢？可能成真吗？马斯克说，他正在推进一项计划，打算在未来10到15年内建成火星航天器，届时他可能会是乘客之一。马斯克说：“我希望死在火星上，当然不是降落时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