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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次!我的狗屎运似乎都摊到了被性骚扰这件事上


来源:橙雨伞公益

我的狗屎运似乎都摊在了被性骚扰这件事上,掐指一算,从小到大,居然已经经历过五次了。性骚扰绝不是低概率事件,但像我这种频频被盯上的,估计还是少数。基于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中华传统美德”,几次被性骚扰后,我都关起房门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决定不在哀嚎中爆发,就在哀嚎中灭亡。

为啥总是我?

我的狗屎运似乎都摊在了被性骚扰这件事上,掐指一算,从小到大,居然已经经历过五次了。性骚扰绝不是低概率事件,但像我这种频频被盯上的,估计还是少数。基于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中华传统美德”,几次被性骚扰后,我都关起房门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决定不在哀嚎中爆发,就在哀嚎中灭亡。

我所经历的几次性骚扰,只有第一次是熟人作案,案犯是我的补课老师。之后的四次,施暴者和我都是陌生人,两次在地铁上,一次是快递员,一次在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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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次性骚扰的经历不尽相同,而我也从最初的不知所措逐渐成长到能够一把掐住咸猪手和他理论的勇猛少女。

随着对自身越来越了解,女性意识逐渐觉醒,我开始意识到,施暴者对于受害者的选择是有套路的。但这种套路只应用于自我提升和防范,绝不该用于谴责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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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看你好欺负

俗话说,一条可持续发展的犯罪道路建立在不被抓的基础上。什么样的受害者能够大大降低犯罪的危险系数呢?好欺负的。

从外貌上看,我算不上美,倒是看着有点呆萌。和网上流传的荡妇羞辱论调中性感的样子背道而驰,打扮总像个学生,当然不是日系制服美少女那种啊,就是放学时间一到撒丫子狂奔的那种原生态的。性格上也没啥吸引人的,内向认生,在陌生人面前屁都憋不出一个。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我,是为啥倒了八辈子霉,净碰着各种猥琐男?

就拿最近的一次来说吧,我需要在火车三个位子连一排的硬座上过夜,左边的男人就趁夜黑风高,把手伸到了我的毯子下面肆无忌惮地摸我的后腰和大腿。当时就给我气傻了,他胆子也太大了吧?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得手的?

在他下手之前,他似乎是装睡,渐渐地,他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甚至整个人都紧紧贴着靠在我身上,我难以支撑他的体重,被迫也压到了右边邻座身上。

但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已经睡了,如果要提醒他难免要把他吵醒,影响他的睡眠。我的腰被他压得扭曲着,痛得很,虽然不太开心身上也很不适,但我劝着自己要多体谅别人。

然而,这其实只是他的试探吧,谁睡觉会真的把整个身体完完全全压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呢?他只是为了测一测,我脾气究竟如何,是不是好欺负。因此,看到我如此“忍辱负重”后,他顿时信心倍增,更是打定了性骚扰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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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会采用更有性意味的试探来精准定位,可能是轻轻摸一下脸,可能是身体“不小心”撞到等等。面对这种揩油,一般大家都不会毫无察觉。

然而或许因为是熟人不便开口,或许在公共场合不愿声张,于是寄希望于对方看到自己暗示的不情愿从而停手,仿佛这样就能不伤和气、不露声色地躲过一劫。

比如我遇到的第二次和第三次性骚扰都发生在地铁上,一次在高峰时段,我身后的男人不断磨蹭我的屁股,我尽量扭开了身体让他难以接触;另一次我坐在座位上,身旁的男人偷偷蹭我的小臂和大腿,我就直接起身躲开了。

然而,我的这些行为对情况丝毫没有改善,反而使他们变本加厉。因为这正是他们在等待的,一个“似是而非”的回应。每一次的故作镇定,就是他们再一次侵犯我的界限的理由。这种既没有迎合也没能拒绝的情况,给施暴者画出了一条可以随意创作的灰色地带来施展他们的控制欲。

要知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误读”受害者的信号,盯上一个人之后,无论ta怎么解释,都会被解读为“口嫌体直”。

毕竟,一个友善的眼神,他们都能看成勾引呢。只要没有干脆地拒绝,他们直接就能脑补成你有多享受。

呵,这不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吗?我在人前表现出的长相、性格、气质,说好听点叫人畜无害,难听点就是怂。

“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敢的小姑娘,我欺负欺负她,她又能怎么办呢?”

面对第四次和第五次性骚扰时,我已经不再惶恐了。我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骂起他们来可是毫不留情。从他们震惊又彷徨的表情来看,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人,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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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法说不的人

说起我第一次被性骚扰的经过,真是相当“房思琪”。10岁的我,年过半百的补习老师,长时间的持续猥亵(五次课)最终升级为性侵,是不是听起来相当耳熟?

(房思琪是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主角,她在童年时遭受到了来自家庭老师的性侵)

熟人强奸的经典标配,便是一个没有基本是非观的长辈,和一个太有羞耻感的小孩。就如一场猫鼠游戏,他们总会挑选最合适的那个猎物,轻而易举地控制在掌心。

而当时的我就是。一个诞生于打压式家庭教育的小孩,对赞赏格外渴求,对老师非常崇拜,自卑、听话、永远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老师几十年的阅历,轻轻松松就看透了我有几斤几两。

因为没尝过多少甜头,所以只需一点好就会傻傻跟着,即使下一鞭子抽下去生疼,也辨不清究竟是对是错。

果然,当老师的手第一次爬上我将将开始发育的胸部时,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我只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绝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我试图偷偷阻止老师的动作,但毫无威慑力的拒绝他根本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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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人,太容易顾虑,太容易自责,太容易羞耻。性格软得可以搓扁捏圆,自尊心却硬得磕到遍体鳞伤。不敢告诉父母,因为害怕被责备;不敢告发老师,因为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也有错。

这样的我是根本不敢去质疑老师的,因为他是老师啊,在那个年纪,我以为老师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这样做或许有他的理由。而且,就算告诉父母,她们凭什么相信我,不相信老师呢?

于是,我宁愿当鸵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它继续发生了很久,愈演愈烈,直到不可收拾。

小时候我将这惨痛的经历归咎于自己不会拒绝。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隔离了所有男生。这个拒绝够彻底了吧?

但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在于我“会不会”拒绝,而在于我“能不能”拒绝。

性骚扰归根结底是关乎权力,而非性欲。

由于老师和我的权力不对等,我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可选择的空间。一句拒绝看似容易,其实背后需要诸多我所不具备的特质,包括健康的认知,包括背后的支持,包括坚定和勇气。

权利不对等不仅包括长辈/后辈的关系,也可能有领导/下属,强壮/羸弱等情况,无论是心理上、肉体上还是经济上出现的不对等,都会使受害者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而陷入泥沼。

因此我隔离同龄男生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一旦我再次卷入权力不对等的性暴力事件中,依然会束手无策。只有当我心灵的成长足够抗衡权力的压制时,我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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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施暴者的套路

说到这里,其实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性骚扰,施暴者的套路都是拿捏住受害者是否可以被控制。无论是通过不合时宜的言语还是小试牛刀的揩油,他们都只是为了确认受害者的不能动性。

为什么我总会遇到性骚扰?因为我比较符合“好控制”的设定。很多时候遇到性骚扰真的只是因为倒霉,倒霉这事我们无法控制的。但有一点我们可以做得更好,那就是保持理智。不要被羞耻感和自责感冲昏了头脑,尽量保持清醒和理智,依据施暴者的套路寻找解决的办法。

熟人可能会炫耀他的权力、影响力、地位等,着重凸显自己在受害者面前的权力优势,让受害者屈服。然后通过一些小恩小惠拉拢受害者,比如请吃饭,或画个大饼提出潜在的升职机会。

随后,施暴者会想尽办法安排自己和受害者独处的机会,可能是两人过夜的出差,可能是关上门的办公室等,他会试图营造一种私密的氛围,让受害者卸下防备,然后在受害者意想不到的时候猛然出击。

如果身边有熟人行为可疑,那么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儿,不要和他独处一室。

而陌生人就不太一样了。基于“好控制、省时间、够隐蔽”的原则,咸猪手喜欢在人最多的地方出现,所谓大隐隐于世;而性侵犯喜欢在人最少的地方出现,来去影无踪。我倾向于相信一些陌生人在选择性犯罪的对象时也是有所考量,而非单纯的激情犯罪。

这时他们考虑的因素可能就会涉及到对方的头发是否够长容易抓住(编发、马尾辫)衣服是否简单容易脱掉(T恤、运动裤)看起来是否心不在焉(听音乐、聊天)等等,这时他们就可以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速压制住你,将你转移到事先准备好的第二现场。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从此就不要留长发或穿T恤了,选择怎样的穿着打扮完全是我们自己的权力,但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车库是高发地带)还是要更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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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了一段时间之后,进车前先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人,打车时不要坐副驾驶,这都是能够帮助我们保护自己的好方法。

如果案发时身边有不少人,你就可以坚定而有力地拒绝施暴者,并及时向身边的人或亲朋好友们求助。如果案发时只有你和施暴者,这时更需要小心行事,与他周旋,直到他放下戒备,等候逃跑的机会。

希望这些建议大家这辈子都用不着。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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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而湿教授

性与爱的实践者,女权路上的狗尾巴草。很黄,也很浪漫;很渺小,也很顽强。

注: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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