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首份《县域未成年人网络消费调研报告》发布：有些数据令人震惊

一场别开生面的媒体座谈会

2024年8月1日下午，一场别开生面的媒体座谈会在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以下简称“青少年中心”）召开。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中国政法大学未成年人事务治理与法律研究基地副主任苑宁宁参加了会议，《法治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妇女报》等20多家媒体记者在线上线下参加了座谈，会议由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于旭坤主持。

媒体座谈会现场

今年是青少年中心成立25年，在过去25年岁月里，该中心举办过大量的专题报告发布会、媒体座谈会，主题聚焦未成年人遭受暴力侵害、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未成年人遭受欺凌等，但这次的媒体座谈会与以往都迥然不同。以往的各种研究报告都是由中心律师们撰写完成，但这次，问题的提出、问卷的设计、问卷的调研、未成年人的访谈、报告的撰写，都是一名未成年人独立完成，中心律师主要对问卷的设计和报告的撰写提供了一些指导和建议。

调研报告的作者、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实习生、高中学生佟毕铖在座谈会上介绍了调研背景和调研过程：

“我是一名17岁的高中生，记得从小学开始就越来越多地接触网络，就上网尤其是玩网络游戏、看网络小说、浏览短视频等问题多次与父母进行讨论、争论，甚至斗智斗勇。近些年来，我发现社会上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越来越多，但感觉很多讨论都没能反映我们未成年人的声音。在未成年人上网问题的讨论中，未成年人自己的声音反倒被忽视了。我认为在上网问题上，我们未成年人与成年人看法存在很大差别，我一直想就此问题表达一些我们未成年人的声音。但我只了解身边同学上网的情况，其他未成年人上网的情况到底是怎样？那些生活在县里的未成年人尤其是父母不在身边的未成年人上网情况到底是怎样？未成年人上网背后到底反映着怎样的问题？我对这些问题并不了解。”

“2024年2月，我有了想要就县域未成年人网络消费情况开展调查研究的想法。在后来上学的过程中，我陆续看了一些相关资料。5月，我开始设计问卷。6月初，我到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开始实习，这是一家专业开展未成年人法律保护以及研究的机构。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的律师对我设计的问卷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见。6月中旬开始，我陆续到河北、贵州、江西、安徽、陕西、山东六个省8个县开展了调研工作，整个过程行程将近9000公里。为了鼓励同学们真实填写问卷信息，我每到一个班，都和同学们事先交流15分钟左右，期间尽可能劝说老师不要在场，以便于让同学们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真实表达未成年人自己的声音。另外，每次问卷后我都及时和部分同学进行面对面的访谈，一方面希望保证调研的准确性，另一方面希望了解更多的信息。在河北、贵州、江西、安徽四个省进行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1108份，访谈同学75名。在对问卷统计后，我又到陕西、山东访谈了35名未成年人。以上，共访谈了110名未成年人。”

佟毕铖同学在调研报告中提到，“这次调研所关注的未成年人网络消费，不仅是金钱消费，也包括时间消费。对我们未成年人而言，并没有太多的金钱可以消费，但我们可能有时间和精力，我们的时间可能更为宝贵。”

二

重要发现一

“县域未成年人上网时间过长，超过80%未成年人周末及节假日玩网络游戏时间超过国家规定”

一名多年从事未成年人权益保护工作的律师说：“根据我们原来理解，国家完善了禁止未成年学生在学校玩手机制度、严格限制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时间的制度等，未成年人周一到周四应该没有多少时间玩手机，更不能玩网络游戏，只有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才能玩一个小时网络游戏，从现有的法律政策层面来看，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的问题理应得到解决。但《县域未成年人网络消费调研报告》调研发现的很多数据令人震惊，数据显示县域未成年人玩手机尤其是玩网络游戏、浏览短视频的时间远远超过想象。”

01

周一到周五是学生上课时间，在1108份问卷中，上学期间可以上网的有896人，占80.87%；学生每天上网时间不到1小时的有122人，占比11.01%；上网时间1—3小时的有230人，占比20.76%；上网时间3小时以上的有544人，占比49.1%；上网时间超过5小时的有355人，占比32.04%。

周末及节假日是学生的休闲娱乐时间，在1108份问卷中，不上网或平均每日上网时间不满1小时的仅有73人，占比仅6.59%；上网时间1—3小时的有150人，占比13.54%；上网时间超过3小时的有885人，占比79.9%；超过5小时的有706人，占比63.72%；上网时间12 小时以上的有277人，占比25.00%。

在访谈的110名访谈对象中，周末及节假日不上网或平均每日上网时间不满1小时的仅有7人，占比仅6.37%；上网时间1—3小时的有14人，占比12.73%；上网时间超过3小时的有89人，占比80.92%；上网时间超过5小时的有54人，占比49.09%。

一名填写了问卷的男生表示：“12小时太短了，应该在12小时以上再划分几个区间，我才能准确地写出我的上网时间。”一名14岁的男生表示：“我放假的时候每天整天把着手机，肯定在12小时以上。”

02

学生周末及节假日玩网络游戏时间明显过长

问卷数据显示，在1108份问卷中，周末及节假日不玩游戏及平均每日游戏时间不满1小时的只有220人，占比19.86%；超过1小时的有888人，占比80.14%，也就是超过80%未成年人周末及节假日玩网络游戏时间都超过了国家规定。另外，数据显示，学生周末及节假日平均每日游戏时长超过3小时的就有481人，占比43.42%，平均每日游戏时长超过5小时的有287人，占比25.91%；平均每日游戏时长超过8小时的有141人，占比12.73%。

在110名访谈对象中，不玩游戏及平均每日玩游戏的时间不满1小时的有21人，占19.09%；花费在1—2小时的有23人，占比20.91%；花费在2—3小时的有24人，占比21.82%；平均每日游戏时长超过3小时的有42人，占比38.18%；平均每日游戏时长超过5小时的有23人，占比20.90%。

3

未成年学生周末及节假日浏览短视频时间明显过长

数据显示，在1108份问卷中，学生周末及节假日平均每日浏览短视频时间1小时以内的有192人，占比17.33%；超过3小时的有469人，占比42.33%；超过5小时的有265人，占比23.92%；超过8小时的有117人，占比10.56%。

三

重要发现二

“县域未成年人使用青少年模式比例低，意见大”

问卷调研中，使用过青少年模式的有460人，占比41.52%；没有使用过青少年模式的有648人，占比58.48%。在询问大家对于青少年模式的意见后，有201人表示不了解该功能，占比18.14%；有471人认为限制太多，占比42.51%；有228人不喜欢被监管，占比20.58%；有208人认为没必要，占比18.77%。

访谈中发现未成年人对青少年模式反映的主要问题集中在视频质量差、社交功能受限、限制时间三项重点问题。一位使用过青少年模式的男生表示：“我真受不了，每天就看40分钟，好不容易放假了，还不让我多玩一会。”一位女生表示：“我之前用过青少年模式，一点意思都没有，特别低智。”另一位高一的女生表示：“里面很多视频都不能看，连搜索都搜索不出来。”一位使用过微信青少年模式的女生表示：“打开了青少年模式就什么都打不开，视频号，小程序，啥都打不开，我之前上补习班每节课需要打卡都要发给我爸申请，我爸就天天忙着给我通过申请。”

四

重要发现三

“县域未成年人借名认证情况严重，实名制限制作用很小”

从调研情况来看，县域未成年人游戏实名制普及率极低。根据问卷调研情况，不玩游戏、所玩游戏不需要实名认证（如pubg）及自己本人实名的有259人，仅占23%，不用自己的信息进行认证的有849人，占比77%。其中使用父母信息认证的有627人，占比56.59%；使用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信息认证的有142人，占比12.82%；使用其他亲属信息认证的有64人，占比5.78%。在访谈的92名玩游戏的同学中，自己实名认证的仅占5.43%，借用父母、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其他亲属名义认证的占比超过88%，其中78位同学表示他人不知道帮助自己进行了身份认证，占比为84.78%；有14位同学表示他人知道帮助自己进行身份认证，占比为15.21%。

一位周末及节假日上网时间超过12小时的同学介绍：“我在手机中提前输入父母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在需要刷脸的时候和父母说学校有份需要填写的问卷需要你们帮忙刷一下脸。这样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就帮我刷了脸。”在对此种情况进行深度访谈后发现，大部分同学都是用这种“连蒙带骗”的方式让父母帮忙实名认证。父母常常非常支持孩子在学校的活动，对于学校的要求往往无条件地支持，这就会导致孩子打着学校要求实名认证的名义让父母帮忙认证游戏，父母还不知道的情况。一名哥哥帮忙实名认证的同学说：“我哥哥刚刚18岁，他自己也玩游戏，是他帮我实名认证的。”访谈发现大多数实名人自愿帮忙实名的情况都来自哥哥、姐姐或家中年纪相仿的亲戚。他们或本身也玩游戏，或经常接触互联网，愿意帮助自己的玩伴进行实名认证。一名爱玩星穹铁道的女生表示：“那个我玩的游戏不用刷脸，只需要输身份证就行了，我妈的身份证号码我早背下来了。”还有一些父母知情的情况下也愿意帮孩子实名认证，一名玩和平精英的男生表示：“我跟我爸说叫他帮我实名验证一下，然后他就帮我弄了。”

五

倾听未成年人的声音：

如何破解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关键难点？

青少年模式、对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时间的严格限制都是我国近些年来强化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基础制度，但现实数据显示，这些制度在落实中显然还面临很多难题。如何破解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关键难题？成年人社会应该有勇气来倾听未成年人的声音。本调研报告提出了五项具体改革建议：

1. 在未成年人上网的问题上成年人应该转变观念

过去，成年人在未成年人上网的问题上一直使用“堵”的方式，而随着网络世界越来越多地影响现实生活，互联网在未成年人的世界中逐渐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互联网在休闲娱乐、参与社交活动、了解社会多样性、形成独立个性价值观，甚至保护个人利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以说，在这样一个时代，不使用互联网的未成年人是寸步难行的。在这种情况下，一味地限制未成年人使用网络只会引起未成年人的逆反心理，引起未成年人与互联网平台、父母、学校、老师的矛盾。所以成年人在针对未成年人上网问题的观念上，应该明确只能“疏”、不应“堵”的思想观念。

2. 父母，学校，互联网平台，国家应该多倾听未成年人的声音

建议父母认真倾听未成年人关于网络消费问题的声音：未成年人希望父母多给孩子一些上网时间；希望父母少施加不必要的管理和干预；希望获得父母的理解和尊重；希望父母本身减少上网时间。建议学校认真倾听未成年人关于网络消费问题的声音：未成年人希望学校减少管理；希望增加休闲娱乐时间；希望上学可以使用手机了解外部信息。建议互联网平台认真倾听未成年人关于网络消费问题的声音：未成年人希望互联网平台减少广告；希望互联网平台营造更健康有趣的网络环境；希望互联网平台减少管理；希望多组织一些活动；希望加强对未成年人的网络保护。建议国家认真倾听未成年人关于网络消费问题的声音：未成年人希望减少法律政策对未成年人上网的限制；希望取消实名制；希望国家多听取未成年人的意见；希望加强网络保护；希望多组织娱乐活动。

3. 改革青少年模式，使其成为未成年人喜欢的网络空间

调研中，大多数同学建议取消青少年模式，报告作者认为国家要求平台企业建设青少年模式的出发点是好的，现在是青少年模式没做好，应该改革，而不应该取消。首先，在青少年模式中视频内容的改革上，应该放弃现有的白名单制度，而使用黑名单制度。目前的青少年模式，只把一些绝对正确、有意义的内容纳入了该模式，其内容可能只有平台全部内容的5%，所以未成年人感觉枯燥乏味。而建立所谓的黑名单制度，就是应该把一些有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内容确立为黑名单。这样纳入黑名单范围的内容可能只有平台全部内容的5%，其他95%的内容都可以成为青少年模式的内容，这样就一定会吸引未成年人使用青少年模式。其次，评论区方面，青少年模式的评论区同样应该使用黑名单制度，将法律中规定的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内容排除在外，剩余的评论内容在青少年模式中都可以看到。这样不仅可以隔绝不良评论，也可以让未成年人从评论区中看到一个问题的不同看法。最后，在交友方式上，青少年模式可以删除传统的搜索ID的方式，保留面对面扫码添加、添加微信好友、添加QQ好友的交友方式。这样未成年人不仅可以添加到自己的好朋友，也可以极大地避免添加到不认识的诈骗人员。

4.开展更多未成年人喜欢的线下休闲运动活动

作者介绍，他在上初中的时候特别爱看小说，常常因为看小说和父母发生矛盾。父母总认为上网时间太长了。他当时就想如果家附近有篮球场可以打篮球，他就一定不会看小说。访谈中，作者发现，不仅是他，大部分未成年人愿意参加更多的运动或娱乐活动。可是，在作者到一些农村、乡镇实地走访过程中，既没有看到可以供未成年人打球运动的场所，也没有看到未成年人在室外进行休闲运动活动。作者认为，在涉及开展线下活动的问题中，最重要的是谁来组织、怎样组织。游戏之所以吸引未成年人，是因为在玩游戏过程中可以获得成就感、结交朋友、获得喜爱的装备和乐趣。如果能够开发设计更多篮球、足球、乒乓球、跑步等休闲运动竞赛类活动，线下竞赛和线上直播相结合，优胜者不仅可能获得奖金，还可以获得未成年人喜欢的篮球、足球、运动鞋、运动服等各种奖品，整个活动通过线上直播，一定会调动更多未成年人参与线下休闲运动的积极性。为了减少未成年人上网的时间，报告建议国家和网络平台企业能够研究组织更多让未成年人喜欢参加的线下休闲运动活动。

5. 大力发展有利于未成年人的网络产品和活动

作者认为，目前网络上很多有意义的网络内容枯燥、无趣，没有意义的网络内容比如很多游戏和短视频有趣，但容易使未成年人沉迷。在调研中，大家普遍呼吁取消青少年模式，呼吁国家、平台、父母和学校减少对未成年人上网时间、形式等方面的管理和控制。作者认为，如果网络空间更多是致人沉迷的游戏、短视频和低俗的小说，那不对未成年人上网进行管理和控制，网络确实就会对未成年人带来过多危害。但使用这种封堵的方式等于变相承认了网络空间存在很多问题。国家和平台为什么不能充分利用网络空间，开发更多有益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好的产品和活动呢？2020年中央电视台举办的第五季《中国诗词大会》，报名人数就有40万人，首播吸引不重复的观众就有3.95亿人。看似枯燥的诗词，都能吸引那么多人关注、参与，为什么不可以利用网络的优势，在网络空间举办更多的活动呢？作者认为，如果设计得好，数学、写作、物理、化学、英语等各种学习科目都可能开发出好的产品、设计出好的活动，更不要说未成年人本就喜欢的各种运动内容。所以，报告提到，当前国家、平台企业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在网络虚拟空间开发更多有益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产品、开展更多有意思的活动，这样就可以让更多未成年人光明正大地多上网。

六

哪些平台应当为未成年人担负更多责任？

国务院《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对未成年人用户数量巨大或者对未成年人群体有显著影响的网络平台企业提出了特别要求，要求这些平台企业履行定期开展未成年人网络影响评估、提供未成年人模式以及未成年人服务专区、建立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合规制度体系、建立专门的未成年人保护规则、每年发布专门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社会责任报告等义务，那么哪些企业是未成年人用户数量巨大或者对未成年人群体有显著影响的网络平台企业？调研报告首次揭示在县域未成年人中用户数量巨大或者对未成年人群体有显著影响的网络平台企业情况。

1. 县域未成年人中热度最高的五款手机游戏分别是：王者荣耀、和平精英、蛋仔派队、我的世界、欢乐钓鱼大师。问卷调研对象中，65.25%未成年人玩王者荣耀，56.41%玩和平精英，玩其他三款游戏的分别为39.08%、29.87%、26.81%。其余游戏使用的情况为：原神205人玩，占比18.50%；金铲铲之战230人玩，占比20.76%；火影忍者203人玩，占比18.32%；第五人格190人玩，占比17.15%；英雄联盟手游127人玩，占比11.46%；绝地求生202人玩，占比18.23%；星穹铁道87人玩，占比7.85%；逆水寒95人玩，占比8.57%。

2. 县域未成年人使用最多的五款短视频平台是：快手、抖音、B站、小红书、微信视频号。其中快手919人使用，占比82.94%；抖音606人使用，占比54.69%；B站234人使用，占比21.12%；小红书219人使用，占比19.77%；微信视频号158人使用，占比14.26%。

3. 快手、抖音是县域未成年人最受欢迎的两款直播平台。被调研未成年人观看快手直播的有876人使用，占比79.06%；观看抖音直播的有523人使用，占比47.20%。

4. 县域未成年人使用最多的五款购物平台分别是：拼多多、淘宝、得物、京东、抖音。使用拼多多的有865人，占比78.07%；使用淘宝的有515人，占比46.48%；使用得物的有349人，占比31.50%；使用京东的有250人，占比22.56%；使用抖音的有295人，占比26.62%。其余网络平台使用情况分别为：美团251人使用，占比22.65%；唯品会80人使用，占比7.22%；小红书84人使用，占比7.58%；闲鱼85人使用，占比7.67%。

5. 县域未成年人使用最多的五款视听娱乐平台分别是：酷狗音乐、网易云音乐、腾讯视频、qq音乐、爱奇艺。使用酷狗音乐的有663人，占比59.84%；使用网易云音乐的有445人，占比40.16%；使用腾讯视频的有408人，占比36.82%；使用qq音乐的有350人，占比31.59%；使用爱奇艺的有320人，占比28.88%。

上述平台企业显然应该尽快全面落实《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的要求，积极履行建立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合规制度体系、建立专门的未成年人保护规则、发布专门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社会责任报告等义务。

七

专家点评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中国政法大学未成年人事务治理与法律研究基地副主任苑宁宁认为佟毕铖同学的报告有三个鲜明的特征：其一，报告充分体现了未成年人参与权的生动实践，让我们对未成年人网络保护问题有更加立体和全面的认识；其二，报告从未成年人视角提出了很多新的观点，例如希望减少对于未成年人使用网络的限制，将青少年模式改革为未成年人喜欢的网络空间等，值得我们在立法、政策制定及未来改进过程中去进行合理分析；其三，报告中的很多数据有助于我们反思在未成年人保护工作背后面临的问题，为健全未成年人网络保护体系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视角。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中国政法大学未成年人事务

治理与法律研究基地副主任苑宁宁

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于旭坤发言时指出，一是《县域未成年人网络消费调研报告》发布本身就意义重大。我们不仅要保障儿童的受保护权，也要保护儿童的发展权和参与权。这份报告由未成年人独立完成，全面反映未成年人的声音，本身就具有重大意义。二是很多数据令人震惊，未成年人上网时间过长、过多时间依然花费在玩网络游戏和浏览短视频中，超过80%未成年人周末及节假日玩网络游戏时间超过国家规定，这些数据对我们研究和改善当前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法律政策有重大启示意义。三是未成年人提出的很多建议值得我们思考。不论从家长角度，还是从学校、立法政策制定者视角，以往我们可能确实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堵”，但在“疏”上做的不够。未成年人问出的问题很现实，也很尖锐，周末及节假日，不玩网络，去哪里玩呢？我们成年人社会应该为孩子们做的更多。希望这份调研报告对我们国家完善未成年人网络制度发挥积极作用。

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于旭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