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立平：争取女性权利不是搞男女对立

4月2日晚，她势界·凤凰网2024女性影响力大赏颁奖典礼在上海举行，来自社会各界的优秀代表，影视明星、企业家、文艺创作者、科教工作者、体育人、公益人，相聚线下，共同见证十二大年度奖项揭晓。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bilibili名师UP主毛立平获得“她势界·年度文化人物”，在接受凤凰网专访时，毛立平表示，历史是由男女两性构成的，两性之间应该达成一个更好、更融洽、更平等的关系。

以下为采访实录

凤凰网：如果用几个关键词来界定女性力量，你会用哪几个？

毛立平：温柔、坚定、生生不息。

凤凰网：是什么激发了你对性别史和女性议题的研究兴趣？

毛立平：从世界范围看，研究和关注女性历史的多数是女性，最初做女性史或者性别史也都是女性。

我们中国有两千多年连续不断的文字记录，最初史书中女性人物就是非常多彩的，但是到了后来女性的形象越来越单一了，要么是后宫里贤良淑德的女性，要么就是《烈女传》里面的贞洁烈妇，很多女性的声音其实是缺失的。我觉得我有责任，让女性在历史上突显出来，因为如果不能充分认知女性，那么我们就不能认知全部的历史，而只是一半的历史。

作为性别史专家，如何看待历史上女性角色的演变以及这对当代女性主义运动的影响？

毛立平：我们有时候会说历史是没有女性的历史，并不是说历史书上没有女性或者没有女性的记载，而是说这些记载以男性的视角来书写的，写给男性看的，和女性的关系不大。

一直到今天实际上我们还是有很多女性是被书写或者被定义的，就是我们挂在嘴边的，怎么样才更像一个女人，其实我们也还是不自觉地被社会和文化所框住。所以我们会很高兴地可以看到很多女性今天在打破这样的束缚，比如说女性的拳击手、女性的机车手。

当然，即使到今天，女性也不是完全实现自由了，还是有很多的束缚。但是我们可以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去探索最多的可能性。历史上的女性也在这样做。今天女性的地位是一代一代努力的结果。

凤凰网：你如何看待现代媒体在塑造女性形象和传播女性主义理念方面的作用？媒体应该如何更负责任地处理性别议题？

毛立平：媒体在当今的生活中，包括在女性的生活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很多女孩子接受到的一些社会教育，包括一些择偶观念都是在媒体上完成的。我们年轻的时候，大家觉得难道有爱情还不够吗？现在可能面临着很多，例如要不要彩礼要不要嫁妆这个问题讨论得很热烈，这也是大家务实的一种体现。这个变化我觉得是积极的，给我们带来思考，开阔了大家的视野。

另外一个影响是，媒体加深了大家对女性主义的认知，这个肯定是积极的。近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男性学者也开始研究女性史，或者研究女性问题。包括我上课的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男学生、男同学愿意在课堂上发表他们对女性主义或者对历史上女性的评判、认知、尊敬、喜爱，毫不掩饰地表达，我都很感动。

但是，可能由于媒体过于强调，会让大家形成一种所谓的女“拳”，搞男女对立，我觉得这就有点过了。因为历史是由男女两性构成的，两性共同依存，互相帮助，两性之间应该达成一个更好、更融洽、更平等的关系。

当然不破不立，尽管过程中会有矫枉过正，但是慢慢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我想媒体在这方面也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