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公益站:你们看到的10万+,不是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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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公益站:你们看到的10万+,不是刷出来的

@蔡徐坤姐姐团:再微小的浪花,也终将汇聚成一往无前的潮水。

@蔡徐坤后援法律站:利用明星的知名度和带动作用,扩大社会影响力,从影响粉丝开始进而影响周围更多的人,关注公益、了解公益、参与公益。

@Loong_朱一龙公益个站:既能真实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又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那么一点小事,甚至还能因为你喜欢这个人的影响力,影响到一部分人去关注一部分弱势群体,这其实是很有意义的。

@王凯的影迷朋友:公益保持匿名最困难,因为它是目的,不是手段,不能有以此做宣传的想法。

@吴亦凡梦想行走团:公益都是一种生活态度和生活习惯,不忘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初心,享受活动带来的快乐,就好了。

(按首字母排序)

饭圈,普通人无法触达或理解的圈层。他们表达“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追星行为,在一些圈外人眼里是“畸形”“疯狂”的。

但粉丝公益团体,正在用他们作为社会自然人的身份和责任意识,冲破与大众的交流屏障。受访的粉丝团之一、蔡徐坤姐姐团负责人就纠正了“追星”的说法。“相比追星,我们更愿意说是陪着喜欢的男孩一起成长,以偶像之名,实现我们共同的心愿,让世界每天变好一点点。”

也有公益组织为他们正名,这群成年人,不是在做“偶然公益”。

庆生应援圈外人响应

6月27日,贵州省毕节、凯里儿童被性侵谣言刷屏的次日,蔡徐坤姐姐团、蔡徐坤后援法律站,联合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女童保护基金(下称“女童保护基金”),发起线上捐款活动,款项用于帮助儿童防性侵课程在更多地区开讲。

3小时,捐款数破10万。

当天,从两个粉丝站向女童保护基金发出第一条私信表达合作意向,到电话沟通、出具合作备忘录,再到发布活动公告微博、号召捐款,全程只用了4个小时。

6月29日,依旧是这两个粉丝站,联合女童保护基金,共同发布申领女童保护基金儿童防性侵手册(家长版)的相关微博。

12天,全国范围内手册申领数达3254本,原计划完成目标是3000本。

收到儿童防性侵手册的团队反馈图片。

在接连有儿童被性侵的恶性事件曝光后,7月13日晚,蔡徐坤姐姐团邀请女童保护基金志愿者梁超、姜雪如,在直播平台向关注儿童性侵问题的社会人士,科普儿童防性侵课程,解答听众疑问。

当晚,8万人在线参与直播或收听回放,24小时后累计参与收听人数破10万。不少ID显示非粉丝的听众,纷纷留言表达对儿童被性侵现状的震惊。

此时距离蔡徐坤8月2日生日还有半个多月,为什么用这样的三方合作,为偶像生日应援预热?蔡徐坤姐姐团和蔡徐坤后援法律站负责人用“揪心”形容每次看到儿童被性侵新闻的心情。“看到毕节、凯里的传闻时,我们有成员气得睡不着,半夜就提议做一个儿童防性侵主题的公益活动,大家一拍即合。我们更希望从一名社会公民角度出发,实实在在地为更多少年儿童去做些什么,而不单纯是捐款。”

考虑到法律站内成员多有法律背景,两个粉丝团联合女童保护基金,又共同推出了解答常见法律问题、介绍“儿童防性侵课程”的约课方式、招募志愿者等活动。后续的线下公益活动,还在陆续策划中。

粉丝团的影响和传播力量,如预期,迅速渗透到圈外。两个粉丝团分别收到了不少普通女性网友的私信,表达对儿童防性侵的关注,并询问怎么成为志愿者。

梁超坦言,网友们从报名到真正成为讲师,有审核、培训、考核环节,还需对方付出大量时间精力,“很难说最后真正成为讲师的几率有多大,但粉丝团在行动中传播公益,力量无限”。

“我们无法制止犯罪,很多孩子和父母也欠缺这方面的知识。多懂得一些,可能就会少一点被伤害。”同样是因为关注儿童被性侵这类社会事件,Loong_朱一龙公益个站从去年成立,已经和女童保护基金合作了四次。

一群女孩聚在一起,以共情助推行动。

流程标准拒绝一时兴起

除了在偶像生日、宣传期做公益,粉丝公益群体的行动日渐常态化,尤其遇社会热点发生,会参与有实际受益人、有效果反馈的项目。

今年,吴亦凡梦想行走团进入第六年。“每年11月生日公益、6月高考公益、太行山植树造林、冬日送温暖、动物保护等,我们一直在做。”


重大灾难时,也有他们迅速响应支援的身影。比如2014年云南鲁甸地震、2016年江苏阜宁龙卷风、2019年四川长宁地震,吴亦凡梦想行走团送去了救援包,执行全程趋于流程化、标准化。“我们先确定灾害程度、是否允许私家车辆进出当地。如果允许,就联系专业公益组织,以志愿者身份直接发放物资;若不允许,就在城外找有资格进入现场的车辆,将物资运进去,再由专业公益组织统一发放。条件允许的话,我们会要求对方反馈物资发放照片。”

Loong_朱一龙公益个站去年夏天刚成立,他们一点点摸索出自己的公益路径。

团队出发点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既能帮助他人,又能以朱一龙老师的名义做”。但由于大部分成员缺乏公益合作经验,所以初期策划时还“有点懵”。借鉴了其他团队的经验后,她们从与成熟的公益组织合作开始体验,如女童保护、为老兵添饭、百万森林、善举的力量等。“像我们刚结束的捐旧物活动,和之前与济南乐橄儿合作的义卖自闭症患者手工皂活动等,虽然公益机构名气还不大,但他们确实在为某些弱势群体出力。”

合作的同时,他们尝试主动策划。比如2018年夏,21个省份共45个城市的“小笼包”(朱一龙粉丝昵称)们参与公益送水地图活动,以爱心补给站、公益冰柜的形式,为各地环卫工、快递员、外卖员等送去夏日清凉。


偶像精神捐路捐树捐动物

采访中,几大粉丝团均表示,他们的公益行动并没有偶像团队的授意,甚至偶像团队都不知情。但偶像在公益领域的言和行,会对他们的公益方向产生影响。

演员王凯在和曹可凡聊到“如何跟粉丝保持良好互动”时,说他会以一些行动来引导粉丝多参与公益,“有时你多做一些,比说一些话更好使”,影迷们积极响应。

王凯的影迷朋友透露,在担任北京市卫计委生命与医学健康传播大使期间,王凯参与无偿献血。最后据不完全统计,王凯影迷共有1095人次,献血271900毫升,约为60个成年人的血量,同时有131人参与器官移植登记。

让这样一个影迷群体,合力连续做公益的,始于一位散粉的影响。2016年,有人以王凯角色“明诚”的名义,在四川省沐川县捐款45900元,修建山路。

这条路帮助当地更便捷地沟通外界,建立虚拟角色与真实世界的联系,也连接了影迷全员。截至2019年1月,王凯影迷陆续以偶像的角色名义捐建乡村路桥17处,费用超百万;另有学校书屋、种树等线下项目,捐赠约200万。影迷们因此自我调侃是“基建大队”。

除了“角色路”,他们还有“角色捐”,比如一度让影迷站上热搜的“捐猪”。2018年热播剧《大江大河》里,王凯塑造的宋运辉贫苦农民子弟出身,下乡养猪,靠个人奋斗走出大山。影迷们据此走进云贵川,以“宋运辉”的名义,为贫困山区师生送上8头猪,价值12800元,办了一场“六一宴”。活动方反馈的现场图里,孩子们大口吃肉,乐得开怀。

资助硬件、软件、文化生活,还有更丰富的公益创意,正在被更多粉丝公益站挖掘。部分接收捐赠物品的公益组织建议,希望粉丝们按需策划捐赠行动,避免浪费,或是在捐物时考虑一线发放成本。“有的粉丝团只捐赠几份或十几份物资,但山区孩子学校偏远、分散居住,发放成本高。也有粉丝团捐赠物资量大,需要基金会或执行机构使用非限定资金补足一些成本费用。”

年龄小?他们高学历高收入

新浪微博2017年度公益数据报告显示,2017年明星粉丝团平均每条公益微博能实现3.4万阅读量,接近公益蓝V平均每条4万的阅读量。如此高的传播影响力背后,推动公益的粉丝是一个怎样的群体?

爱心衣橱公益基金代表按出发点不同,将做公益的粉丝们分为两类,一是短期或偶然公益,二是专业公益粉丝站。前者的目的在于安利偶像,甚至为偶像洗白。“他们就希望公益项目快、多,对项目本身没有特别的要求”;后者则是由热心公益的粉丝群体组成,有的长期合作某一公益项目,有的给各类项目做支持。

所以不同于圈外人对粉丝的刻板印象,实际参与公益应援的粉丝们,基本是有独立判断力和稳定资金来源的成年人。“年龄小”“简单粗暴”“强曝光”,不是他们的标签。

“我们的成员完全不是大家误认的未成年人”,蔡徐坤后援法律站举例,据各方的不完全统计,蔡徐坤的粉丝约68%是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这也意味着近七成粉丝可以从自己的工资、奖金、投资回报等各种合法收入中,划出一部分作为参与不同活动的资金。

爱心衣橱公益基金补充,专业公益粉丝站内,不少相对重要的角色都由已经成为母亲的粉丝担任,“非常专业”。

在成员学生比例相对高一些的粉丝团队,遇到资金筹集时,也能量力而行。Loong_朱一龙公益个站的学生群体、上班族比例约各一半,成员们除了为项目募捐,基本每个月也固定给财务一些积蓄留作备用,“每月省几杯奶茶钱就行了,幻想是隔空给朱老师零花钱(笑)”。

因为共同的偶像,粉丝们为公益行动群策群力,分工协作如同一个小型创业团队。比如落地大型活动时,王凯影迷站会有1至2人全程跟踪执行;吴亦凡梦想行走团常设项目负责人、美工岗位;更多的团队如Loong_朱一龙公益个站,会有美工、文案、财务、法务和微博组等分工。

“我没想到还会有双语直播团队、全英文电台这样的分工设计。”因为与蔡徐坤姐姐团合作了一场儿童防性侵课程直播,梁超惊讶粉丝团还可以有这种形式的专业协作。

蔡徐坤姐姐团负责人详细介绍了团队分工。该站职能部门有外翻组、微管组、前线组、数据组;产出部门有文案组、美工组、手绘组、视频组、周刊组、字幕组。“我们在海外的成员自发组成了多语翻译组和字幕组,编译多语资料、架设英文网站、负责海外宣传或联系。目前,我们的全英文电台,已经上线多期全英文栏目和海外采访视频。”

蔡徐坤海外演出,姐姐团英文采访当地观众。

刷数据?我们只统计数据

因为初心向善,粉丝们在公益策划执行中,第一关注的不再是刷数据、偶像曝光量,他们会监督、追踪实际效果,统计数据反馈。

“粉丝很看重这块。”梁超分享了女童保护基金与粉丝团合作的经验。“粉丝们会通过公开信息,查询公益组织项目的财务公开状况、财务执行状况。我们也按照大家普遍的疑问,做了一套模板Q&A,解答合作初期的各类问题。”

受访的粉丝群也都表示,这样是为了成效最大化,真正帮助有需要的人。“我们尽量用自己多方面的渠道和社会经验,考察项目发起方的口碑、调研项目实际推进情况,包括资金落实与项目进展等。”蔡徐坤姐姐团负责人提到。“粉丝公益”的执行,是粉丝团体关注的重心。

在反馈过程中,一些公益组织也犯难。“比如粉丝们希望拍摄每个受助儿童拿到物资的照片、视频,但我们确实需要保护学生隐私。如果有粉丝团代表可以前往一线,更直观,对我们的项目也会有更好的认识。”

正是因为公益的监督透明,它比买曝光,更方便“粉头”向团队成员反馈资金走向。有基金会代表透露了他们听过的一种声音。某粉丝站集中售卖偶像周边后,散粉们会追踪利润额的应用场景。“如果是为偶像投放LED屏广告,散粉们会计算单价、时长,资金是否被全数支出。粉丝团‘财务’感觉别扭、反馈过程繁琐,索性就都捐给了公益组织。”

有基金会成员开玩笑,和粉丝团的合作,让他对这个群体的印象、认知,有了不小的改观,“但他们的偶像,我还是不太认识,日常生活中也不常关注”。

粉丝们的家人,也因为公益志愿服务,更理解或支持他们。吴亦凡梦想行走团举例,团内大部分人在入团前,就经常参加当地或学校社团志愿活动,“现在只是群体变化,一起做活动的人成了粉丝们,如果我有亲友愿意加入,也会非常欢迎”。

他们因为同一个偶像走到一起,在这样一个向善的氛围里,找到了彼此。蔡徐坤姐姐团的这一句,也代表了其他受访粉丝群体。“我们是粉丝团体,但每一个人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千万人的身体力行一定能让更多的角落被光照亮。”

文/凤凰网公益佘韵卿图/微博截图

实习生李琛怡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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