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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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1979年,英国一位名叫珍妮特·帕克(Janet Parker) 的摄影师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只是得了流感,后来病情日益严重,身上还出了疹子,她去了医院,确诊时,连医生都难以置信地写下了—— “天花”二字。

据《纽约时报》报道,就在这个事件发生的前一年,也就是1978年,世界卫生组织刚刚宣布:“人类可能已经见证了最后一例天花病例”,事实本应如报道一般。然而,就在伯明翰大学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里,一位科学家还在拼命完成他的天花病毒研究—— 直到政府发令,对这种已经灭绝疾病的研究设施进行了限制。但这位科学家在操作时并没有严格遵守安全防护协议,天花病毒“逃”出了实验室,杀死了楼上工作的珍妮特。

天花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被人类彻底根除的疾病。但正如上面的故事所展示的,“根除”并不像字典上的定义那么简单。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被泄露的“天花”病毒杀死的珍妮特·帕克,图片来自Newslocker)

(被泄露的“天花”病毒杀死的珍妮特·帕克,图片来自Newslocker)

// 从几个病例到“零病例”的棘手距离//

仅仅是给人们接种疫苗这个任务,就涉及国际合作、资金协调以及无数的观念文化冲突、地理障碍等诸多问题,还需要及时跟踪,平息疫情的爆发。最后还要保证能够找到并妥善保管病毒样本—— 就像1979年中的这个悲剧故事中的科学家所没能做到的那样。

现在,一些国家的卫生官员还在致力于解决另一种近乎绝迹的疾病:脊髓灰质炎。2019年,到目前为止,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作为三个仅存的尚有脊灰病例的国家中的两个,已确诊了6个感染病例。这个数字与1988年的35万例病例相比,是个巨大的进步。世界卫生大会曾下决心在2000年之前将这种主要伤害儿童的传染病从地球表面彻底抹去。全球范围内的根除运动也“几乎”做到了这一点,然而,棘手之处也正是在这极少的病例和绝对的“零”病例之间的距离。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脊髓灰质炎病根除运动成效卓著,图片来自UNICEF)

(脊髓灰质炎病根除运动成效卓著,图片来自UNICEF)

我们不能仅仅看到少数几个感染病例就宣告胜利。我们还必须确保病毒只存在于被极为严格的安全协议武装起来的实验室,并将其从其他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彻底清除。

而具有这样潜在危险的实验室,其实数不胜数。美国2002年的一项调查发现,美国本土就有56家机构有“潜在的传染性物质”,还另有37家机构有“可能”具有传染性的物质和“绝对”具有传染性的物质。有时,这些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并不知晓致命的病毒就潜伏在他们的冰箱里。在最坏的情况下,实验室内发生的一个误操作,就可能危及生命,并让数十年艰苦卓绝的公共卫生工作换来的成果毁于一旦。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杀人于无形的病毒,图片来自Medical News Today)

(杀人于无形的病毒,图片来自Medical News Today)

大多数感染了脊髓灰质炎的人并不会出现什么症状,或者仅仅是像得了流感一样,一些孩子感染后,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每200名患者中就有1名以瘫痪告终,这其中又有5%至10%的患者会因呼吸机能的丧失而死亡。在美国,很少有人还在讨论脊髓灰质炎,因为确实没有必要。早在1979年,疫苗就在美国有效地根除了脊髓灰质炎。1988年有了“全球根除脊髓灰质炎行动倡议”(GPEI) 后,世界范围内的脊灰病例减少了99%,到了2018年,全球仅出现了29个病例。如果没有疫苗,没有我们消灭脊髓灰质炎的种种努力,估计会有1700多万现在健康的人会因为这个病毒而瘫痪。

虽然之前宣称的世纪末根除计划的最后期限已经过去,但在2015年,一个全球委员会宣布了2型病毒(脊灰共有3种病毒类型)的根除。在那之后,卫生官员开始逐步停止使用这种病毒的减毒活疫苗,因为在极小的概率下,这种活疫苗也会引发疫情。

// 追踪并锁定“病魔” //

如今,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负责全球脊髓灰质炎病毒控制的安娜·卢埃林(Anna Llewellyn) 的工作就是寻找2型病毒可能的藏身之地。随着这种病毒在野外绝迹, 它仅在少数几个地方残留:疫苗生产商的工作室、脊髓灰质炎实验室、慢性感染的患者体内,以及最重要的,它还藏匿在工作人员不知情的冷冻样本中。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杀人无形的病毒,图片来自Science)

(杀人无形的病毒,图片来自Science)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马克·帕兰施(Mark Pallansch)说:“实验室可能不知道他们储存有脊髓灰质炎病毒,他们本来的工作是收集和测试其他病毒、寄生虫和细菌。”但是,如果工作人员从脊髓灰质炎流行的地区采集了人类的排泄物和污水中的样本,就可能意外捎带了脊髓灰质炎病毒。如果他们没有针对这一危险病毒的安全协议,或者不遵守安全协议,病毒就可能传播开来。类似的失误并非没有先例。例如,《卫报》2018年的一篇文章报道:布里斯托尔大学的科学家不小心在邮递信函时向外界传播了登革热病毒,调查称:“因为包装的人不知道信中含有登革热病毒。”而这只是英国健康与安全管理局2015年至2017年调查的40多起实验室“事故”之一。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马克·帕兰施,图片来自GPEI)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马克·帕兰施,图片来自GPEI)

为了发现这些“潜在的传染性物质”,GPEI起草了一份清单,列出了野生脊髓灰质炎病毒每次爆发的具体日期和地点,以及每个国家减毒活疫苗的接种情况,以便让世界各地的实验室检测自己的样本库,看看他们的样品是否可能来自那些曾经爆发了脊髓灰质炎的地区。卢埃林说:“现在,各国要么已经完成,要么正在进行这些调查。”

一些可能无意中收集了脊髓灰质炎病毒的实验室,最初会非常抗拒这个调查。但是,大家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因为确实没人想做那个释放了病毒的“魔鬼中介”,更没人想要瘫痪的孩子。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新任务,但确实不容易完成,大家也是边摸索,边进行。当研究人员发现了病毒时,他们面临三种选择:在实验室销毁它们;把它们送到另一个被许可拥有这些样本的高级别实验室,或者成为世界卫生组织所定义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基本设施中心” (poliovirus-essential facility),这种机构被允许存储这种病毒。一些实验室确实需要拥有这种病毒,以保证脊髓灰质炎疫苗的供应,并方便进行医疗诊断。

不过,这样的机构越少越好。因为只要存在活病毒,就存在病毒泄露的风险。史蒂夫·奥伯斯特(Steve Oberste) 运营着一个CDC实验室,也是在26个国家建立的78个潜在的“基本设施中心”之一。他的实验室获得了认证,也是世界上第二个完成了此项认证的实验室,接下来还要完成一个“临时”认证,最后才能获得最终认证。

实验室泄露的病毒,让已经消灭的传染病卷土重来?!

(CDC实验室的负责人史蒂夫·奥伯斯特,图片来自:Newsweek)

(CDC实验室的负责人史蒂夫·奥伯斯特,图片来自:Newsweek)

目前尚没有实验室完成最终认证,原因之一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更新迭代的过程。一项名为《全球行动计划III》(Global Action Plan III)的文件列出了这些实验室必须采取的安全防护措施,其中包括一些普通人都可以预料到的工作,以及无数页的详细方案。基本措施包括:锁定2型病毒,限制获得渠道,只有确实有需要的人能查阅存货记录,把2型和其他类型病毒完全分开存储等等。还有,如果最严重的病毒泄露情况发生,工作人员应立即知道如何应对危机。实验室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超越一个顶级实验室所能做到的安全防护措施。

当前,脊髓灰质炎“几近”灭绝之际,正是将余下的“病魔”锁定的关键时期。卢埃林说:“我们正在接近根除的目标,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的罕见时刻,我们终于能将曾给人类造成这么多苦难的一种疾病从地球表面彻底抹去。但是,我们离这个目标越近,一个泄露的病毒所能造成的破坏性就越大。”

病毒锁定迫在眉睫,2019年就是关键一年。

本文编译自原载于美国《连线》杂志文章: POLIO IS NEARLY WIPED OUT—UNLESS SOME LAB TECH SCREWS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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